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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逸】何所归

何所归
*廖俊涛x毛不易。毛毛视角。
谁的人生不曾有过不速之客?但漫漫时间尽头,总是对的人在一起。
*两个人确定关系的故事。恋爱观相关。
*具体详见上篇(涛涛视角)《从前慢》
*有原创人物。
*两位在十年里各自有过恋爱经历。
————

因为没有归宿,也就无所谓流浪漂泊。

正式出道后没多久,毛不易写了新歌,但总感觉有些不满意。
他似乎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近期公司看毛不易发展正好,塞给他不少广告和宣传活动,而且叮嘱他近期就把歌赶出来。
“平凡的巨星”似乎迎合了一些年轻人不甘于平凡的内心,在处处追求光鲜亮丽的娱乐圈也算是另辟蹊径的宣传渠道,之前为电影电视剧写得歌似乎也起到了不错的反响。但不管缘由如何,出专辑的总是没错。
但毛不易应下了,说商演、活动都会好好去。但专辑的事却一拖再拖。

经纪人看着都着急,说你既然都写好了就别犹豫啦,现在势头正好,晚了想发都发不了。说着就打算拿着已经做好的demo做好的碟要去给公司。毛不易从经纪人鲜艳的指尖抽走了薄薄的碟片,压在了桌上。
他静静地说,再等等吧。

等什么呢。
毛不易说不上来,但是仅仅这样是不行的。
他把demo放到朋友圈,如同他声名鹊起的身份一样,有的只是一致好评。
也有稍微专业一点的前辈从事实的角度提出了专业的意见。
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知道意见,怎么改又是另外一件事。
毛不易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那天晚上,他关了灯正准备去休息,三十层楼外的光景像是让他穿透了十几光年。
毛不易停住了脚,就这样站在公司配给的房间里。
北京的窗外霓虹闪烁,像是这个永不停息的时代,他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怀念千里之外的杭州,某个公寓楼的窗台,看到的那片狭窄却素净的夜空。
毛不易知道自己不可能回的去,当然也不需要回去。

如今他在声浪中洗礼,越来越多的人在光纤遍布的大数据中窥见他的形象,从四面八方应和而来。他们笑着,评论着,把他的造型散布填满缤纷的网络。
但消费娱乐的时代,精神的泡沫下是空虚的深海。
所有人接受了他的自嘲,从他的身影里看见无数个自己,像是打赏一般,狂热地迷恋起三千繁华里他辛辣又透彻的姿态。所有人都在说毛不易的孤独,但没有人会懂他的孤独。

戴上面具的人与面具融为一体,那么那个曾经在面具下的人去哪里了呢?

如果他仅仅只是写了歌,仅仅只是在唱歌……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走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毛不易心中突然地有了一种迫切,他很想去找某个人,哪怕说不了话,哪怕只是坐在他身旁……
但是毛不易已经被公司安排在了其他住所。
他有了更广阔的空间来延展思想,酝酿他的歌词,他有了更符合他如今巨星身份的环境。
但一睁眼,床对面就是廖俊涛,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

毛不易想想给廖俊涛发了信息。其实也只是浅尝辄止的试探,他们的作息、他们要完成的人生已经开始走向两个端口,毛不易隐约有些害怕。
但廖俊涛很快把电话拨了过来,就像以前一样他一边仓皇地笑着,一边还有哗啦哗啦纸张的声音。毛不易猜他在写歌,一猜一个准。
廖俊涛说最近也有些活动,但是公司给的任务很紧,要参加活动,也要求写歌。不过自己写了二十多首,公司都不太满意。时间很赶。

毛不易知道按廖俊涛的性子就算死磕也会要去写歌的,就没说自己的事。
廖俊涛像是心有灵犀,谁也没挂电话。
毛不易在电话另一端,握着手机,听着对面廖俊涛琐碎的声音,翻动纸张的声音,小声哼唱的声音,想到什么突然笑出来的声音。就算没怎么说话,毛不易都觉得很够了。
毛不易说真好。
廖俊涛就问他,怎么就好了呀,我都愁死了。
毛不易说,我刚刚想到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拍下来,你的粉丝坑定超爱看。
廖俊涛说去去去,我歌写不完微博不更。免得被粉丝们催还要发各种我的表情包。我收都来不及。
毛不易跟着笑。
但毛不易没说的是——

廖俊涛在这里。
仅仅是这样的认知,就足以让毛不易安心。
声波的另一端,毛不易握着手机,靠着墙,蜷缩在沙发旁边,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仅仅是看着宽阔的房间和窗外的霓虹。
心里一些东西一闪而逝。

隔天晚上毛不易和廖俊涛有一场直播。在场观众让他们聊聊唱唱。
廖俊涛当时看着弹幕里飘过的无数豪华游艇,打笑说要是真有游艇就好了,想漂泊就漂泊,想流浪就流浪。然后还根据这个随意solo了一段,
“走走停停,永远在漂泊的人呀,心里藏着个远方。所以奔袭呀,奔袭呀,走在路上就不想停下——”
后面的尾音又变成了一如既往的酷炫吉他手廖俊涛的独秀,大家看着最后因为编不出歌词只能呐呐呐呐的旋律一阵调笑,纷纷表示赶紧让毛不易信口来几句歌词救救场。
愣神的毛不易想了半秒,说那哪能那么快啊。顶多把“呐呐呐呐”改成“的吧嘚吧嘚”。
大家都笑。廖俊涛也笑,说好像“的吧嘚吧嘚”还真的是好听,于是配上旋律又开始弹。

一旁的毛不易,就看着廖俊涛弹。用波澜不惊的淡定表情掩盖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
“远方。”廖俊涛洒脱的嗓音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地响。

是啊,远方。
什么时候,他这个命中注定要去漂泊的人,开始觉得只要看一成不变的巅峰景象就够了?
所有人都会愿意他留在这里,除了他自己。
——他不该如此沉浸的。
毛不易在那一瞬间,找见了自己歌里所缺少的东西。

而一边还在弹奏的廖俊涛转过头,还俏皮地对毛不易wink了一下,一边说着来老毛,快来接你的词,快来的吧嘚吧嘚。
像是毫无顾虑一般。

但毛不易知道,这些并非像廖俊涛跟观众互动时说的那样,是什么所谓的一时兴起。
先前自己在朋友圈发过demo后,好几次无意瞅见,与廖俊涛的聊天栏里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而廖俊涛昨天夜里毫不犹豫的回拨电话也能证明这一点。
廖俊涛一定从自己反常的状态悟得了什么,才特意放在这里不动声色地说出来。
他待人向来温暖,不愿意把什么都凌厉地甩到人面前叫人伤心,就算提点也这般体贴生怕惊动了自己。

这让他怎么能不感动。
毛不易短短二十四年人生,人来人往悲欢离合看到过多少,但也仅仅只有这一人,让他无论在声色犬马的繁华里逐流多久,一回头就像是找见了故乡。

只因为廖俊涛在这里,所以毛不易才永远是那个自傲、丧气又深情的毛不易。

时间总仓促。
人在年岁光景里慌慌张张地走,一转眼五年时间就这么顺势过去了。
除开前几年的被公司安排摆布的几年不太顺心,毛不易总体还算是发展了起来的。
再难的时候,他心里一直藏着廖俊涛的那句远方。
毛不易让所有的牵挂和想象都从五年前他因缘际会所更改的那场选秀延展开来,人烟汇集
处,有一沓花束证明心意——千万不要忘记,你是凭借什么才走到了这里。

毛不易。
你千万不要改变自己当初拥有的心意。
他这样说着,一路走到了今天。

如今华语流行乐坛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他可以尽情地选择自己喜欢的选材,不用在屈从劣质的包装去争抢资源。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机会去帮助廖俊涛。

纵然坎坷,廖俊涛也在乐坛积攒了不少口碑和人脉,加上毛不易的帮助,廖俊涛与电影《风华》合作,创作了主题曲《慢慢》,随着电影宣传逐步打响了知名度。三年一度的翎音奖也有不少人向组委会提名了这个不断奋斗的年轻人。
前途可鉴,未来可期。
身为朋友的毛不易也总算能够感觉到欣慰了。

然而就在这个节点,却发生了一件在毛不易意料之外的事——
廖俊涛要订婚了。

也许是因为廖俊涛事业的发展终于到达了稍稍明朗的境地,从大学开始,陪跑七年的女方家长也实在不忍心让女儿再这么干等下去,所以就有了这个提议。
廖俊涛同意了。

毛不易回想起,廖俊涛跟他说自己即将订婚时,脸上那副幸福的表情。
那时的毛不易是怎么想的呢?也许有开心,却又后知后觉地感觉不那么开心。廖俊涛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是该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了,但是这份幸福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撇出廖俊涛的生活,他的人生还会有自己的影子吗?
这样想着这样的幸福又格外地值得嫉妒了。

但是朋友是不该嫉妒的。
毛不易揣摩着自己的心情,心里一惊。在一群朋友面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告诉自己只要不说就好。

不管怎么说,廖俊涛已经决定好了他的未来,毛不易想自己也是时候该做决断了。
他不会愿意去打扰廖俊涛的生活,所以他不断跟自己说,没有廖俊涛,剩下的半辈子也不会怎么样。
毛不易在心底说了好几遍,连精通于接受的他都不知道,这一次能够骗自己多久。

所以后来毛不易去了北欧,打着去参加ella发布会的幌子。
实际上也许只是想要远离这个地方,这个充满了思念的国度。
然后他遇见了秦与墨。

这真的只是个偶然。

毛不易在官方的活动结束之后,选择一个人出去转转。那时候,他走到了异国他乡的中心广场,古典建筑下悠悠溢出的喷泉映着淡淡的彩虹,扑朔着羽翼的白鸽从碧蓝如洗的天空中落下。
然后他顺势看见了广场西南角的剧院正张的那副显眼的巨幅海报。
是中国人。

大概是出于异国他乡的国人情节,又或者他只是太闲了,又或者喷泉鸽子的景象太梦幻了,他怕自己呆在外面再看下去会哭出来,总之毛不易买了票。

偌大的音乐剧院,秦与墨一身火红色的鱼尾连衣裙,手握弓弦,身前是一架和她身形相当的大提琴。她的身姿随着音弦而起伏晃动,在剧院专注的灯光里,像是一朵由木制高脚椅上摇曳而生的玫瑰。
鲜艳而凌厉,为了灯光而生的人。
洒脱又沉浸,不断奔袭朝向远方。
那个瞬间,毛不易恍惚间似乎惊动了所有时光记忆,望见了另一个人。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去后台找了秦与墨。
其实这个行动实在有些冲动,当他真正被工作人员接引到秦与墨的休息室,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打招呼的台词。
不过好在毛不易声名远播,哪怕是常年在国外活动的秦与墨也听闻过一些,所以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尴尬到无法进行下去。

毛不易保留了自己一贯的低调与犀利的说话风格,却在下一刻被秦与墨点破。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喜欢看低自己的人啊,不过这样的你我可不讨厌。”
眼前的这个女人,连些微的欣赏都显得光明利落,这种气魄让毛不易感觉特别了不起。
走在所有人前面的人,身上像是闪着光。
这一点,毛不易自己永远做不到。

他是藏在尘埃里才能保全自己的人,所以才会对哪怕受伤也肆意地坚持自己的人心生向往。

因为有了一次的交集,便会有后面千百种际遇的衍生。
后来,秦与墨看毛不易有意在北欧多待一段时间,便邀请他一起去参加某高校音乐节的演出。两个人第一次配合,却意外地合拍。毛不易深沉的声线本就符合欧洲人的审美,加上秦与墨娴熟的演奏,以浑厚辗转的音律衬托演唱,在有别于中华的国土,他们凭借原创的英文歌《Whatever》征服了台下的观众。
演出自然是大获成功。
秦与墨有些惊讶,她说毛不易在演唱的状态简直是变了一个人,全身怯懦尽褪,像是心有余地、片刻不让,虽然没有光芒万丈,但是却有股无人可破的独特磁场。
更何况他还写歌。
一个把所有情感寄寓于语言,愿意用心灵去和别人碰撞的人,往往能有伟大的成就,特别是在音乐方面。
“音乐给人的冲击是最直接的,你能有自己的表达并感染别人,这已经不是天赋了,是纯粹。”

秦与墨说得真诚。
毛不易却近乎哑然。

纯粹?
毛不易多久没有听到别人用这种词来形容自己了呢?他走在世俗里,最终俗事缠身,难以免俗,就连曾经他可以依赖的、只要他在就不用担心做不成自己的那个人都——。
但毛不易多少还是高兴的,任何不夸大意义的褒奖都值得珍惜。
所以他才近乎破例地说,自己会延长在北欧的时间,去欧洲音乐大赏给秦与墨加油。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算实在千万里之外的异地,卑劣之徒也从未断绝。秦与墨的对手在赛前偷偷割坏了她专属的弓弦,虽然在上报组委会后,赶在上场前置配好了新的,但她的比赛状态还是难免收到了影响。
结果就是秦与墨与准备了五年的国际冠军失之交臂。

毛不易一瞬间感觉到了心疼。
任何有才能的人,在非实力以外的领域输掉,都是岁月弄人,万分可惜。
他以为秦与墨会哭。

秦与墨确实哭了。
她说,你这么着急找组委会干什么?那个陷害我的家伙背后是个黑手党家族,你去很容易被盯上的!
毛不易说:“那也不行,这种事就不该发生。”
秦与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真够傻的哎。你不是很胆小很低调的嘛?别祸害自己去惹事啦!我的天呐,我就没见过跟黑手党正面拼正义的人……”
她用指节抹掉了脸上的水,顶着有些斑斓的妆容抬头看他,一副又明朗又舒展的姿态,同样也是很直接地问毛不易——
“喂,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男朋友。”

毛不易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己先前的那些举动仅仅只是出于自身际遇,无法熟视无睹罢了。
但这是一个机会。
毛不易深深吐了一口气,他想开了,他当初就是存了放手的心来的不是吗。
时间长了,思念总会淡的。到时候大家还是朋友,喝喝酒唱唱歌,这辈子也就够了。

一切只不过才两个星期而已。

但谁又能够想到,就在毛不易离开的两个星期里,一切就天翻地覆呢?
电影《风华》的主题曲《慢慢》发生恶性纠纷事件,消息传到国外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毛不易暂别秦与墨果断回国。
但看到满面愁苦的廖俊涛,毛不易连想要他幸福都做不到 。
太讽刺了,和秦与墨交往的毛不易又有什么资格去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惦念?

如果知道半个月后,廖俊涛会失去一切,毛不易会不会就能够抓住那样的机会。半个月,也许他只要等一等……
但无论什么时候,毛不易都不会舍得破坏廖俊涛的幸福。也不可能为了某种隐秘的寄望,舍得看廖俊涛沦落。更何况世事变迁,无人幸免,谁都不曾拥有未卜先知的特权。

发生了这么多事,几个旧识的伙伴心照不宣聚在一起,晃着酒杯,气氛微醺。

王竟力说,哎呀我懂你呀。大家都不容易。
廖俊涛笑,越过毛不易,伸手握着王竟力的发尾在他跟前摆来摆去,说哇你也是敢说,老毛你快看看,这位懂我懂得头发都枯了。
王竟力就佯装委屈,说是呀是呀,我这么爱你,一边还要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鼻涕抹过来。
廖俊涛嫌弃得要死,高贵地拿毛不易做挡箭牌。毛不易嘴上不说却偷偷帮着廖俊涛,给王竟力添乱。王竟力看他俩铁了心联手不让自己好过,大喊狼狈为奸,撇着嘴说好了几句不玩了。
所有人都笑了。

几个不再年轻的当时少年,谁都没有再延续先前的话题,只是放任着当下的自己。好像笑着笑着就能消去忧愁。
其实谁都知道眼前的欢笑太缥缈,当不得真。

真想消愁,要的是懂得,可惜又有多少懂得值得认真。他们各自心怀鬼胎,半梦半醒地在这世间漂泊经历,有太多时候身不由己。

这件事之后,毛不易开始拼命地写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鼓励廖俊涛而作。秦与墨跟他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也只是看着他把大把的稿纸填满,然后扔掉。
秦与墨想帮他,但是她的技艺精在临摹,导师的所有指导都是为了将技艺钻研到大师级别,而非规则之外的创作。无能为力。
她似乎没有那样的天分,用热情不断地去传达情感。久而久之,导师也看出了她状态的欠缺,有想要放弃目前为之学习的方式,想要向创作转型,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要么获奖,要么就离开。”

秦与墨看着毛不易奋笔疾书的背影说,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终于明白,自己所向往的灵气和热情,她都没有。她欣赏毛不易,但创作不是她的人生,她没有办法嫁接,亦不能强求。
她最终是是死板而又传统的,但放弃挣扎,一直精致地走下去才是她的道路。
所以她该放手了。
更何况,她早就输了。

“我曾为你认真过,但你心中似乎有更值得认真的人。”后来秦与墨找了个空闲时间,拽下了毛不易的笔,跟他说。
毛不易酝酿着语言,想来想去,都怪是自己耽误了人。他抖了抖嘴皮,一个对不起还来不及全部说出口。就看到秦与墨凌厉的眼神打了过来。
“这时候说对不起才更伤人吧,我不会接受的,好女人怎么能让自己活得这么难看。”
这个女人就连受伤都这么有魄力,实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要是没有那么多阻碍,也许没有遇见廖俊涛,也许和她的相遇再对一点,也许毛不易会选择她也说不定。
但这个世间,人的相遇只有唯一的机会,哪里经得起这种假设。
无论他和廖俊涛,还是和秦与墨都是如天注定般地相遇着,如天注定地走成了如今的样子。
顺遂着缘分,经历悲欢离合。
有点宿命的感觉。

毛不易有点腼腆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发,然后说,“嗯,我确实放不下他。抱歉,这话说得太晚了。”毛不易的神色很认真。

“真是服了,”秦与墨说得有些丧气,“是我喜欢你哎,所以你不用道歉。”
“喂你!——”
“这个世界本就不宽容,所以你怕什么所谓流言蜚语!管他呢!”
毛不易转身,看见秦与墨拿着自己的皮手套轻飘飘地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留恋地扎进人群。

毛不易知道她去往的是她的归宿。
这一点毛不易也同样。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廖俊涛。
廖俊涛就是他的归宿。

然后又是几年过去,廖俊涛终于站在了翎音奖的红毯上,迎接着属于他的时代。
毛不易曾以为本应该是这样。
廖俊涛已经受够了足够的坎坷,又有什么能够再去夺走本该由他拥有的荣光和赏识呢。

——但是和黎燃的决裂真的让一切又被颠覆。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人来人往,聚散离合。
毛不易没放弃,他开演唱会把廖俊涛带着,为了拓展他的道路拼尽全力。
这么多年,这么多获得与失去。
他输不起了。
他不想再看廖俊涛有一丝难过。

演唱会后,那样的廖俊涛站在毛不易面前,毛不易心里只有心疼。
“可是廖俊涛,我懂。”那些你所经历的,不被人看见的,我都看着,都记在心里,毛不易偷偷地说。
也许是流露了太过明显的表情。

廖俊涛回头,很突然地笑了,像往常一样嘴角上扬,眼角绽开温柔,眼神淡淡地递过来
“我知道啊。”
毛不易听见他说,感觉周遭的风声突然就散开了,全世界只剩下廖俊涛的声音。

廖俊涛走过来,一下抱住了毛不易,又很轻地说了一遍我知道。
“明明同样的话很多人都说过,但只有现在我……。”
廖俊涛停了一下,很轻地吸了一口气,毛不易能够感觉到他微微颤动的鼻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
仿佛有了预感,毛不易心跳得有些快。

“在一起吧,老毛。”
“我们就在一起吧,一起好好过日子。”
廖俊涛这样说了。

随着这道声音,毛不易心中猜测渐渐落成事实,就像是潮水从天际赶来,带着清晨透亮的色彩,瞬间把他淹没。
巨大的欣喜就这样突然地冒了出来,一下子就补满了心间的缺口。在那十年间仓惶闪过的不该有的念头,那些因为感同身受所带来的苦痛,那些经夜的辗转反侧好像一瞬间全部有了意义。
这就是他啊,他从来不会让人感觉不值得。

毛不易后知后觉地抹了抹眼角,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廖俊涛,你怎么恰巧就说了我想说的话啊。”

——————
这个世界充满了意外,你以为你终将失去,但你终会获得。
你以为这个世界所给予的只有匆匆来去的荣华、顺势而为的追捧,但在随波逐流的时间里也会有亘古不变的真心。

流年际遇使人相遇,流年际遇将人拆散。
见证过不期而遇的偶然,
经得起岁月弄人的玩笑。
现在你找到归宿了吗?

谁的人生不曾有过不速之客?但漫漫时间尽头,总是对的人在一起。

暂,待修。
后记也会相应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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